接连现出三道奇异法相,天穹之顶,气机密织,原本一片空无的天穹之顶,被活泼变化的气机充斥,从一个单纯的“顶点”,蓦地无限延伸开来,以求容纳这些了不得的力量。
又开一层天域。
三道法相所蕴的力量自不必说,但三者之间,有明显的差别,性质上的不说,强弱上的也很醒目,其中又以那魔意层涌的文字,势头最弱。
这也是自然的,且看这三道法相,幽日幻光乃是罗刹鬼王与太玄魔母交战时留下的血液神意,极可能内蕴其本源之力,这来头实在没的说。
那琼楼剑音则是《上真九霄飞仙剑经》的显化,此经乃是以秘法拓印的副本,是当世剑修无上秘典,直抵剑仙妙境,且又在归墟内,曲无劫亲设的云楼树空间内收藏,数万载以下,盘结灵光剑意,收纳时若不是有太玄封禁,余慈早给绞碎了去球!
相比之下,那魔意文字其实就是《无量虚空神照法典》的精妙诀要的显化,这当然也是一部第一< 流的修炼法门,只是根脚要差一些,是副本不说,本身也不甚完整,有如今这声势,还是因为之前在黄泉秘府,余慈用平等珠全面开启照神铜鉴,摄回了大批量的六欲浊流,因同源相近而融在一处之故。
只凭这三种力量,再算上余慈本身,无论如何都达不成平衡的。心内虚空正在震动,幅度越来越大,原本已经比较稳固的四层结构,竟有动摇之势。
受影响最大的就是承启天,那里本就不甚稳定,又一些修士真灵驻留,原本大部分都是浑浑噩噩,可从宝印镇压之时起到现在,连续冲击不停,倒是又给震醒了一些。
这样的混乱,余慈倒是早有准备,并不以为意,他又澄定心神,抬起手,记得蕊珠宫是在南方,便依前面一般,揖礼过去:
“遗气涓滴,冰封三千外道;摘星数点,截绝百汇灵机。请升座!”
一礼过后,气机变化,却没有任何法相呈现。
余慈呆了一呆,几乎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错了,但随即他就发现,虽无法相,可这片新近撑开的天域中,似乎多了一份光彩,风舒云卷,妙音光照,似乎寻常,又可谓无处不在,整片天域都鲜明了起来。
这……
余慈发怔,这和计划不一样!
为了安置心内虚空中的“冰山”,他可谓是绞尽脑汁:重辟的心内虚空四层结构,是他推演出来的精密成果,牵一发而动全身,是绝不允许这些难以控制的力量去捣乱的,但气机神意上的联系,又确实无法切割。
最后还是他想到辛乙“性灵通神”的奥妙,连猜带蒙又推演,模仿着老道三十六天神通中,“请出”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o的手段,尝试将几个无法把握的力量“供”起来。
为此,他还专门设计开辟这一层天外之天,大约与三十六天中平育贾亦天、龙变梵度天等四梵天相似,而且也有十法界中“缘觉法界”的影子。
眼看一切顺利,太玄封禁这边,却来了个顺利过头……怎会如此?
他怔而不乱,稍停,静室中,猛地睁开眼睛,暂放下心内虚空那边,调动元神真性之光,朗照全身,如此内视,感觉越来越清晰:
是了,身上经络血脉,与正常时略有些变化。
至于为何会造成这种情况,余慈也回忆起来。当日在三十六天下棋,两个符法宗师可是用他来当缓冲的,气机攻防,有很大部分都是通过他来完成,时至今日,余慈周身气脉,还有一些当时留下的痕迹,其中辛乙的自然也有点儿,但占据绝大部分的,肯定是湛水澄那边。
她当时不是还讲,说九烟的体质与蕊珠宫封禁一脉颇为契合,她挺省力之类。
造成这一状况的,自然是太玄魔母的所遗的血液气息影响,而这一状况,又导致了湛水澄“用”得高兴,在他身上展开了许多太玄封禁中独有的变化。如此由外而内,简直就是用她超凡的太玄封禁手法,手把手地给余慈做了成百上千次的演示,已经形成了极为深刻的肉身记忆。
这是钥匙啊!现在,余慈仍远远达不到可以运用太玄封禁水准,但是对其中的法门条理,认识却是深入一大层。在法相不显的此刻,稍稍定神,已经能够感应到其运化法则――正如观棋,也许不会下,但也能看出几分门道儿来。
真是奇妙……咦,他记得自己是往正南方揖礼的吧,怎么绕昏了头,差点转到西边去?
还好,不管怎么说,太玄封禁是供上来了,且效果立竿见影,心内虚空重又归于安定。而四层的结构又多出一层,余慈早已给此天域定性取名,是一个很冠冕堂皇,又颇具心思的名称:
“平等天。”
他微微一笑,准备着再做细节上的梳理,偏在此时,又是心有所感,远方的信息通过特殊渠道发过来,却是影鬼那边等得不耐烦,也可能是对他这边的变化有所感应,传讯过来询问。
余慈本待让它继续呆着去,心中忽又一动,倒想让它来品评一下,而且,有个演算出来的技巧,正好做个试验,便回话过去:“铁阑可在?”
“你搞什么鬼……在!”
影鬼莫名其妙,但还是确认了消息。
这时候,余慈也锁定了一个大概的方位,并和铁阑建立了联系――早先为了防止意外,余慈是在铁阑身上寄生了一颗神意星芒的,只不过平日里更多还是通过影鬼转达,但这次,他要玩个新鲜的。
“铁兄助我!”
将相关的信息传过去,铁阑一惯不问理由,沉稳地应了,随后双方就都进入了入定状态,约有十息左右,承启天之一角,忽有剑气冲霄,余慈一见大喜,心神移转过去。
黄泉秘府之外,影鬼正和小五说话,魔影身躯上忽遭人重重一拍,魔影本非实质,可那气机接触,却让它咦了一声,笑语随即传入:
“我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