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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章 亘古未有,由我始!

    这就死了?

    哪怕是早知会如此的一众大永老臣,此时见得这一幕也都心头发寒。

    “陛下……”

    最早认出莫天倾的那位老臣,更是低下头来,长长叹息:

    “时也命也,时也命也……”

    他是莫天倾的潜邸之臣,在其尚未成为皇帝之前,就跟随着他南征北战,经历过平叛、夺嫡等等大事。

    那时的莫天倾意气风发,气运鼎盛,纵横睥睨无往不利,纵遇灾劫也能逢凶化吉。

    可现在……

    呼呼~

    虚空之中,气流翻滚。

    身着赤色纹金龙袍的男子负手立于空中,打量着莫因以及其下的斗法神山:

    “名闻天下的斗法神山,似乎也不过如此。”

    “贼子大胆!”

    有老臣厉声斥责,亦有人心中无奈。

    一千年风云激荡。

    来自于诸圣地、道宗的劫子们搅动天下,分割诸地,隐隐间,已然形成了群蟒吞龙的格局。

    纵然大永王朝仍占据大势,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的力不从心。

    换做从前,哪有修士敢只身前来天枢城寻衅?

    “韩东煌。”

    莫因眸光幽沉,望着敢只身前来的男人,漠然道:“来我天枢,有何贵干?”

    “大势滚滚不可违逆,永朝崩灭乃是天定,无论是你,还是莫天倾,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韩东煌傲立长空,语气平淡中自有一股让人无法质疑的霸道:

    “今日我来,一想看一看这斗法神山,二来,则是要劝你归降!”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众大永老臣尽是怒目而视,更有一老臣悲愤大吼:

    “违逆之辈,焉敢如此?!尔等不过割据一州一府之地,怎敢蔑视天威?!亘古未有如此狂逆之徒!”

    “陛下!此人当杀!此人该死!”

    “小儿猖狂如此,不死何以平民愤?!”

    ……

    斗法神山沸反盈天。

    哪怕是楚凡、风鸣涛、景小楼一干轮回者,也都心中泛起怒意。

    他们当然没有这些老臣对于大永的强烈归属感,可他们到底在此生活了一千多年。

    且一应自语予取予求。

    此时眼见此人如此姿态,心中自然有着莫大的怒火升腾。

    风鸣涛更是破口大骂,踏步就要登空,被楚凡扯着手,拉了下来。

    因为长空之中,韩东煌已有了动作。

    砰!

    一声低沉悠长到了极点的闷响响彻虚无。

    韩东煌脚下一踏,仅仅如此细微的动作,斗法神山就发出轰鸣震荡,神光大盛。

    如被彻底激怒。

    恐怖的铁血杀伐之气滔天而起,如同赤色火焰,欲要焚烧诸天。

    “亘古以来没有?”

    金色龙袍猎猎而动,韩东煌持锏在手,一人之音,竟压下大永群臣怒斥,斗法神山的轰鸣震荡:

    “那就,由我开始!”

    嗡!

    只是一锏朝天,就似是洞穿了无穷次元。

    这一瞬间,楚凡、风鸣涛、景小楼等少数人的心头皆是一颤,仰望穹天的那一刹那。

    竟隐隐间,自无穷次元之后,看到了一头横压诸般次元,大到恐怖的赤金色神龙。

    这一锏朝天之时,那赤金色神龙似有所觉,身上似有一枚鳞片脱离。

    轰!

    下一瞬,韩东煌那汇聚神辉的黄金锏,已然带着无尽恐怖的金光倾泻而下!

    以不可抗拒的恐怖之威,打向了斗法神山。

    似要以此一锏,打碎这座承载天地气运八十万年的伟岸神山!

    “那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莫因眼皮颤动,直至此时,心中仍有疑惑。

    自己数日之前察觉到的危机,就来自于此人?

    不应该啊?

    他心中思绪翻飞,可眼见黄金锏轰然落下,也只能斩落杂念。

    也不多言。

    只一屈指,整座斗法神山已然化作了一方巨大的发光体。

    无穷无尽的神辉、气运、神芒于一刹间汇聚,旋即,如一朵承载天地的金;莲,徐徐绽放。

    欲要将那黄金锏收入其中。

    只一见面,他已然看出,这韩东煌已然无限接近七次灾劫这一道号称不死的天关。

    是以,一出手,就引动了大永皇室祭炼了八十万年的斗法神山!

    轰隆隆!

    这一次碰撞,一者是无限接近于七劫的天主嫡传,一方,则是汇聚八十万年人心所向的大永天子。

    只千分之一个刹那,恐怖的碰撞已然爆发了。

    刹那间,浩瀚到了极点的力量已然震碎了斗法神山所在的这处次元空间,震飞了不计其数的斗法神台。

    狂猛到了极致的力量爆发,让以力量著称的风鸣涛眼皮都是一跳。

    怪叫着与楚凡等人后退百万里。

    于此处再望去,就见虚无翻滚,无尽的次元残骸如一场浩大的流星雨飞向四方。

    破碎的,远远不止是一方次元空间而已。

    ……

    “这金皮小子这么生猛?”

    风鸣涛连连咂舌。

    他修持大神象有成,可想要造成如此动静,自问还远远不够。

    斗法神山乃是八十万年气运之所在,其沉重到不可思议,他自忖至少要凝出八万四千大神象,才敢和它碰一碰。

    不然,怕是要被碾成饼。

    “斗法神山曾有迫退七劫的记载,那韩东煌固然强横,却也是借了力才能勉力抗衡罢了。

    要不了多久,就要被镇杀,除非他还有其他手段。”

    景小楼伸手接过一片次元碎片,长长的叹了口气:

    “咱们的清闲日子,只怕要结束了。”

    韩东煌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天下,如韩东煌这般秉承气数的‘劫子’还有七十余。

    可以预见,不久的未来必然会是大战连场。

    这对晏长沙这样的狂战分子而言固然可惜,可对于他来说,就算不上什么好事了。

    他更喜欢独坐湖畔,甩饵钓鱼,青山相伴,绿水寄情。

    可惜……

    轰隆!

    果然不出景小楼的预料。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道惊天轰鸣,一道人影远远抛飞,撞破重重次元夹层,金色血液洒落虚无。

    神光收敛,斗法神山再度现于人前,光辉依旧,似毫发无伤。

    莫因立于山巅神台之上,双眸迸发出璀璨神芒,洞穿虚无,搜寻着韩东煌的踪迹。

    千年以来,他也曾杀过这些劫子,可惜,他们秉承大运,更有强者庇护,几乎杀不死。

    唯一能够杀灭他们的,唯有人道气运之争。

    “你竟能修成六劫?”

    翻滚的虚无之中传来韩东煌惊诧的声音,但转瞬,他的语气已然寒冷彻骨,更有恐怖的威能爆发:

    “那你,就更该死了!”

    咔嚓!

    他撕裂虚无而出,周身金光大盛,那黄金锏化作一道万丈神龙环绕而飞。

    一瞬之后,洞穿虚无!

    嗡!

    这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黄金锏所化之神龙洞穿次元没入虚无至高,可其留下的痕迹竟久久不曾消失。

    不像是破空而去,反而像是打通了一道通往未知的时空通道!

    “不好!”

    楚凡心头一颤,心中升起莫大的危机,隐隐间,竟看到了无穷次元之后,亮起了一双恐怖至极的双眼。

    那一双眼大的不可形容。

    什么天体、群星、日月都无法形容其万一,其睁开之瞬间,虚无间的万千次元尽被神光充斥。

    甚至于,在这神光之中融化。

    如烈火之中的蜡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

    嗡~

    这一瞬间,似有无形的风洞穿虚无,横吹无尽大陆。

    “嗯?!”

    陈侯城中,宁七蓦然抬眉,双眸闪过惊人的杀意:

    “这是太皇天的那条老龙?!”

    “有意思。”

    云海缭绕的高台上,穆龙城似有所觉,凝望虚空,似乎看到了那一头大伟岸神圣到了极点的赤金色神龙。

    “太皇天龙神?!是他降世?不对,是有人想要呼唤他?”

    “这条老龙不是冲击‘神圣天关’失败,沉睡了无数万年吗,难道,他渡过最终劫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若是有人渡过最终劫,那必然是诸天震动,三十三天都要降下祥瑞。”

    ……

    无形的风吹动天地,拨动了群星,更引得沉寂的三十三天都热闹了起来。

    东极山巅,宇宇道人沉默不语,只是眼中闪过寒光。

    太龙天背靠大赤天,早在混洞天尊成道之前,就不止一次的针对过他们混洞天。

    “这就是情报记载中,那什么太皇天主的那条老龙坐骑?”

    某处山巅,孩童模样的吞星咬着手指,望着那似与天地般大的神龙,忍不住留下了涎水:

    “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轰!

    虚无之间,韩东煌面露痛苦之色,周身的金光带给他无尽的痛苦与灼烧。

    一时间,他几乎都想要放弃。

    可一想到击破天枢城的巨大收获,他还是定下了心,在天地各处投来的无数目光的注视之中。

    发出传达天地,经久不息的法咒:

    “亘古苍茫,太皇龙神降!”

    嗡~

    法咒响彻。

    似只是最为微小的一个时间刻度,所有人的眼中,天似乎黑了下来,一切光尽数消失了。

    “噗!”

    散落各处的斗法神台上,一尊尊精通推演的大永祭司,突然间口鼻喷血,目露惊恐。

    看到了无可形容的恐怖劫气,笼罩了天枢城、斗法神山,乃至于,整个大永王朝!

    巨龙探爪!

    望着自无尽次元之上探下的巨大龙爪,心志坚毅如楚凡,都禁不住心头一颤。

    风鸣涛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景小楼也变了脸色。

    他们尚且如此,那一众大永老臣,更是被绝望彻底笼罩。

    无法抵挡,

    无法躲避

    无所遁形!

    似乎等待他们的,注定就是毁灭。

    “原来,这才是我察觉到的危机……”

    剧烈震颤到几乎要解体的斗法神山之上,莫因长长一叹,放弃了所有的侥幸。

    他踏前一步,微微躬身,向着虚无之中长长一拜,恭声道:

    “老师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