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故事,在许多古老诗歌中都耳熟能详,更后头的故事,娜西莎丝不用说我也大概知道。
不难想像,胜仗就像是一种趋势,连着几场胜仗之后,就是一连串的胜仗,鸿运当头,真是城墙都挡不住,直到关键性的一场大战役爆发后,暗之神宫才会真正清醒过来,察觉本身已经处于劣势。这个发现没错,但时间却已经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能接受连串败仗,眼睁睁看着两边实力越拉越大,在惊疑不信中隐约预见了己方的未来。
这些事我大概都预想得到,不过这些听来与无头骑士没什么关系,我觉得娜西莎丝不会浪费我时间,所以真正的重头戏,应该是从现在开始。
“……暗之神宫屡吃败仗,陷于劣势,情形虽然不利,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除了他们本身实力雄厚外,还因为他们仍握着一张王牌。”
娜西莎丝道:“那张王牌,是暗之神宫培养多年的一名邪恶骑士,冷血残酷,嗜杀如狂,从小就被灌输对暗之神宫绝对服从的信念,愿为组织效死。本身不但武功盖世,更凭借特殊体质,修炼奇术,拥有一身强大魔力,与武技结合,成为真正魔武双修的超战士,统领暗之神宫的部队,纵横沙场,所向无敌。”
在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娜西莎丝说得悠然神往,让我发现她其实羡慕到不得了,想必是很想依样画葫芦,也调教出一个绝对忠诚的超级战士,壮大本身实力吧。
不过,这世上哪有如此好事?况且,这么厉害的超级战士,最后不也是完蛋了?比较让我好奇的一点是……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击败他的?从这些叙述听来,无头骑士生前魔武双修,是黑龙王那样的超级奇才,换算成今时今日,实力绝对凌驾在五大最强者之上,这么强大的战士,不太可能用武力败他,最有可能的作法,就是使用某种奸计。
嘿嘿,可别以为正义的一方就不奸不诈,如果连这点起码的头脑都没有,正义的人早就全是死人了。很多时候,正义的英雄之所以能够打败魔王,就是因为这些英雄比魔王更奸更贱。
“……再怎么完美的战士,内心都有破绽,这个邪恶骑士虽是无敌,但却不幸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对象,而那个对象恰好在敌对阵营。在决定暗之神宫存亡的那场战役,邪恶骑士被恋人的一封求救信给调开,不能参与战役,等到发现不对时,战役已经结束,邪恶骑士孤身一人,成为暗之神宫的余孽,受到全大地武者、魔法师的围剿,经历连场恶战,杀到海边,最后羞愤难当,自杀身亡。”
这还真是老掉牙的奸计,不过老计往往也是好计,否则也无法屡用屡成,让邪恶骑士变成无头骑士。
我皱眉道:“这些资料很有帮助,可是,无头骑士那个恋人的资料你有吗?最关键的就是那个啊。”
娜西莎丝摇头,“还找不到,巴格达的图书馆秘库内,大票人马正在翻阅,希望能早日有所发现,可是……策划这个计策的主使者,却已经找到,还与你有些关系。”
我奇道:“我?有没有搞错?那起码是五百年前,与我有什么干系?”
娜西莎丝道:“策划这个计策的主使者,就是那个领导慈航静殿走向胜利,会几手稀奇古怪魔法的年轻人。”
“年轻人?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搞基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事,惊愕道:“等等,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年轻人的名字是……”
娜西莎丝笑道:“没错,你猜对了,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就是法米特·修·卡穆!”
第三章因果循环血债百年
真没有想到,一个人运气背的时候,真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基本上,我个性乖戾孤僻,已经算是够不讨人喜欢的了,再算上我那无良的爷爷与老爸,我就更讨人厌,打从小时候就开始被人追杀。
自己的帐、家族的帐,这些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小就整天要面对来算帐的苦主,或明或暗的种种“讨债”行动,即使我想要不认命,那些苦主页不会听我说话,毕竟除了欺负弱小,这些家伙也找不到别的办法可以出一口心中怨气了。
但认命归认命,如果面前莫名其妙又多出一笔账单,我也是会很火大的。家族债和自己欠的债还没了结完,我可没想到又会多出一笔修业债,虽然说人生在世,不是别人欠我们,就算我们欠别人,可是我确实没想到,连修习已逝者的技艺,都会有五百年前的旧债遗留下来,而且还是这么大一尾的一笔。
“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那个年轻人叫做什么名字?”
问话的一瞬间,我确实希望至今听错,也许娜西莎丝刚才说的,是另一个人名,又或许只是同名同姓。然而,天底下果然没有这么好的事,娜西莎丝几乎是用一种奸计得逞的微笑,粉碎了我脆弱的期待。
“你没听错喔,哪个年轻人的名字就是法米特·修·卡穆,就是那个人称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师。”
娜西莎丝笑道:“这样子算来,无头骑士与你搞不好有深仇大恨呢,因为五百年前,就算法米特设计,让无头骑士不能参战,最后枉死在大海之滨,如今继承法米特技艺的,就只有你一个,这样算不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呢?”
听娜西莎丝的笑语,我只能在肚里大声咒骂。学了东西,是该交点学费,更别说我还另外得到黄晶石这项遗产,就算为法米特做点什么,也说得过去,但怎么都好,可不可以不要丢一个这么大尾的下来啊?这种超级怪物,甚至超越了当今最强者的级数,我不过是一个贪淫好色的小魔法师,有什么本钱够人家打?
“别太灰心丧志啊!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唤兽,五百年前天下无敌,你身为淫术魔法的继承认,只要能使用暗黑召唤兽,还用得着害怕无头骑士吗?”
“嘿,你这人妖有没有脑啊?还是明知故问?刚才连你都说了,法米特要设计无头骑士调开,才敢进行决战,如果暗黑召唤兽能够稳赢无头骑士,法米特有必要用这种手段吗?”
我的质疑令娜西莎丝一呆,看来她好像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被我这一说,才问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五百年前法米特干过的事,我也再来干一次咯。”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用暗黑召唤兽,决战无头骑士?”
“喂,你别随便乱编人家没做过的事,我的意思是,要你们设法找到当初法米特所用的诱饵,也就是无头骑士的那个恋人……的遗骨,我试试能不能凭那些骨头骗无头骑士再死一次,又或者……只要骗得它再沉睡个一百几十年,那我就解脱大难了。”
“没志气,你就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奋勇一战吗?”
“奋勇一战?为谁啊?我说人妖小姐,你知不知道男子汉与抚恤金一样,都是要钱的耶!”
我一口便把娜西莎丝的教唆给顶回去,要我在这种时候去当男子汉,这就像要我拿着火把跳到石油池里一样,我可敬谢不敏。
实施战术需要资料,但目前的娜西莎丝,却没法提供我所需要的资料,这点我也没法怪她,因为她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查出我们所不晓得的重要讯息,尽管听在我耳里像是晴天霹雳,可是现在听到,总好过无头骑士朝我杀过来的时候才晓得。
“对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那天无头骑士会出手救你的小女徒弟?”
“这种问题我哪知道?总不会是无头骑士技痒难耐,露一手给我们瞧瞧吧?阿雪是我教的,不是我生的,我哪晓得那么多?”
这件事其实我也想过许多次,但不得其解。无头骑士连脑袋都没有,当然也不可能是见色起意,想要贪图阿雪的美貌,究竟出手的理由是什么,至今我仍想不通。
调查的任务,仍旧是丢给娜西莎丝去办,不过在提供后勤补给的方面,我却另外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这是你上次要我替你准备的魔法药物,我替你准备好了,你当时说这是对付无头骑士的重要物件,但我找人查过,这几十种药物虽然属于昂贵货色,却全部都是些过时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强力魔法需要使用这些,有几种甚至已经上百年没被拿来当魔药用过了。”
嘿嘿嘿,单单只有这些,自然使不出什么强大魔法,不过再搭配上我手中现有的几种魔药,那就大大有效,简直还是有效到冒泡了。
“即使你手上另有机密的药引搭配,巫神学会的魔法师们这几日查了大堆典籍,尝试做药物配合,但也找不到可能的魔法用途。我实在不明白,这些魔药你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用的?”
口桀口桀口桀,淫术魔法的高等魔药运用,所配出的绝密春药药方,当然只有淫术魔法的传人才能看得懂,假如你这人妖也看得明白,那你就是淫术魔法的传人了,要我何用?
“虽然我们找不到答案,但我对你不是全无了解,照你的个性来推测,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所以……这些魔药当真是拿来对付无头骑士的吗?”
哇哈哈哈哈哈,老子拿了这些魔药,干了想干的女人,自然会身心舒畅,那时思虑清晰,头好壮壮,就有能力策划婊掉无头骑士的奸计,所以这当然是拿来对付无头骑士的。
“唔……看来我是白费唇舌了。也对,如果会轻易打退堂鼓,你就不是色胆包天的约翰*法雷尔了。”
我听娜西莎丝这么说,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有人讲过,知己往往是最优秀的敌人,反之亦然,娜西莎丝对我个性的熟悉程度,让我无需饶舌多言,她就能够充分把握,提出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