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事情很难办啊,说起来我还欠了紫罗兰的人情……
(去,一头豹子又不是人,哪来的人情可言?
为着这个问题而苦恼,我踏进了房门,一阵香风迎面吹来,笑容可掬的阿雪给了我一个亲热拥抱,香吻也主动送上来。
阿雪半闭着眼睛,像是很享受我热情的揉捏与抚弄,小巧可爱的鼻子一抽一抽,吸嗅着来自我身上的味道,蓦地,愉悦的表情一变。
“师父的身上……有其它女人的味道……”
半兽人的鼻子是比人类灵光,居然发现了我身上来自娜西莎丝的气味,这下子可是不太妙,虽然这个小傻蛋不会明白表现妒忌,也还没有学会独占欲,但究竟会被影响到,特别是我放着家里的天仙绝色不吃,跑到外头打野食,这就得找个好借口来安抚了,“嗯在外头应酬嘛,多多少少都得装装样子,但是外头那些野花野草,哪里比得上我们家的小阿雪美丽呢?就算在应酬想着你,急急赶回来了。”
“嗯,师傅回来就好,阿雪好高兴。”
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扫过我的手掌,阿雪紧搂着我,一副什么都不想追究的样子,这点让我暗叫不妙,以往碰到这种事情,阿雪总会娇嗔几句,然后好奇地问些问题,今天表现如此反常,肯定有什么古怪。我不动声色,看阿雪想要做些什么,就看她在结束拥吻后,又帮我端来热茶,又帮我拿毛巾,接着还帮我拿来拖鞋,像一个温婉的小妻子一样。
阿雪每做一样我心里就暗暗叫苦,看得出她有事求我,所以才会主动做这些讨我欢心的事,阿雪的心思单纯如孩童,希望她提出的要求不要像月樱这样要命,否则我真的麻烦了。
“师傅啊,长安在什么地方呀?”
“唔……为什么提这问题?在这里长安这个字眼有特殊意义,最好不要乱提。”
“阿雪知道哦,断背山上的石碑有写: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只要能手牵手共赴长安,就能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一句话差点让我喷出口中的茶,颤抖着声音问话:“你什么时候上了断背山?”
“那是金雀花联邦的名胜游地啊,下午你不在的时候,那个戴紫色面具的尼姑来了,说要带羽霓羽虹她们上断背山散散心,也硬拉我一起去了。”
心剑神尼来了?这个死人妖来这里做什么?真是来看霓虹姊妹?还是用这理由来接触阿雪?
“那个尼姑看人家胸部的眼神好怪哦,和师傅你好像……人家差一点就逃回来了,不过她后来一直和羽霓和羽虹说话,没有再看人家了。”
古怪,心剑人妖来这里真的是为了霓虹,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真是难以思索啊。
我邹着眉头思索,没有留意到阿雪一阵欲言又止,好像考虑了半响,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向我大胆开口。
“师傅,我们离开金雀花联邦后,下一个地方……去伊斯塔好不好啊?”
“什么?”
第三章男儿绝地断背长安
我预估会最棘手的一个问题,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解决,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讶异。
阿雪自己修炼黑魔法,对于黑魔法的本质再清楚也不过,那就是牺牲献祭。
其实所有的魔法,都遵循着”等价交换”这个至高定理,但每一系所交付出的东西不尽相同,好比神圣系的魔法,除了个人的魔力之外,对神明的信仰心也很重要,信仰越虔诚,就能施展越高阶的神圣魔法。黑魔法所需要付出的东西,一言以蔽之,就是生命能量。诸如骨肉精血、内脏脑髓,都是蕴含生命能量的”容器”使用黑魔法时,与黑暗神明缔结契约,奉献生命能量,换取黑暗神明的短暂借力,发出破坏力强大的攻击。
纯就学理上而言,黑魔法只是要求牺牲献祭,却不见得非要皇他人的生命能量来奉献,说得更明白一点,直接拿自己的生命能量来奉献,不经过其它形式或触媒的中介,能量传输过程中损耗最少,该是最具功效的做法,所取得的黑暗神明之力也最纯粹,然而自私的本性,宁愿别人死全家,也别让自己掉条毛,除了阿雪这个傻瓜蛋,普天下哪有巫师肯这般损己利人?
这世上确实有许多勇于牺牲奉献的仁者,不过这些人通常都走在光明路上,一早就成了僧侣或是侠客,练也是练神圣魔法,不会踏进黑魔法的世界。要在黑魔法的修行路上对人仁慈,那便是对自己残忍,长期损己利人,后果不是有福报,而是一定短命。
因此,伊斯塔的巫师最讲究自私自利,运使黑魔法全靠血腥祭礼,国内每一刻都在发生宰杀与祭礼,平均每一秒会有七条性命消逝,假如碰到历史上着名的几个疯狂时期,这个数字甚至还要暴增十倍,所流的鲜血,染遍了王都的每寸土地,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单单站在国境远眺,便觉得伊斯塔境内怨气冲天,鬼影幢幢。
过去在接其它任务时,我们曾经过伊斯塔的边境,身为第一流黑魔法术者的阿雪感应最深刻,被那股强烈的怨念影响,反胃呕吐,脑海里还不由自主地接收了一些画面,也就是因为这些画面的冲击,让阿雪对伊斯塔极为抗拒,死都不想再靠近伊斯塔一步,我本以为很难说服她改变心意,哪想到我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阿雪就主动提出要求。
天大的麻烦,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解决掉,不过,我并没有马上答应阿雪的要求,反而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表示这件事有许多难处,不能轻率答应她的请求。
阿雪的心思一向单纯,见我不允,就是连番哀声恳求,被我趁机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估尽了便宜,还答应了一堆屈辱的香艳约定,唉……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好事,人生不晓得有多么美好。
摆平了阿雪之后,我开始作正式准备,采购一些远行所需要的装备,当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我突然收到通知,心禅大师因为我即将离开,讲经课程被迫缩短,要找我去作最后一堂讲课。
(妈的,臭和尚是和我有仇吗?临走了都不放过我……算了,作个面子给他,去听听看他说些什么吧。到底是欠了人情,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去,却还是难以拒绝。其实,我之所以对讲经课程感到畏惧,倒不全是因为枯燥无聊,有相当的部分,我是被茅延安与心禅大师的对话给吓到了。
不良中年是心禅大师的多年好友,这点我当然是知道,可是连续听了几次他们语带机锋的间与答,我渐渐怀疑他们的交情并不单纯,再加上……这里怎么说也是金雀花联邦,一男一女在这边可能还有纯友谊,两个男人在这边就不叫友谊,叫……奸情。
我这个人其实心胸很宽,很好相处,变态也好,色情狂也罢,只要离我远远的,我都能用宽容的心去广泛接受,但如果踩到我身边来,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这么有正义感的大好青年,拼死也要为社会除害。
这份莫名的担忧,让我想到日前与月樱在枕畔的一段对话。
“小弟……有没有发现心禅大师其实很赏识你喔。”
“赏识?赏识我什么?什么都好,千万别赏识我长得帅啊。”
“你想到哪去了,大师是说你有慧根,很欣赏你啊。”
“呃……姊,在这么敏感的情形下,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提到那个根字。”
“又在胡说了。我觉得你和大师之间有点误会,最好能够沟通沟通……”
“那个沟字也不许用!”
沉重的精神压力,弄到我杯弓蛇影,再恶化下去,可能就要开始掉头发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白起临走前也说过我是一条废柴,要比资质什么的,我绝不敢在这方面自大,所以说心禅大师绝不可能把我当成徒弟人选,而是有什么其它的企图。
越想越是不安心,偏偏当我来到平时讲经的佛堂时,门口的小沙弥告诉我,心禅大师刚刚换了地方,要我到另一处地方去见他。
这种突然换地方的变化,很可能是敌人设计暗算的圈套,有过太多改经验的我,在这方面非常小心,谨慎询间那个地方的每一个细节,结果却得到了一个比敌人伏击更恐怖的答案。
“……方丈指示的琉璃堂,就在那边的山顶上。”
我顺着小沙弥所指的方向看去,眼中所见的东西,令我大惊失色,踉跄连退数步。
“那、那座怪模怪样的山该不会是……”
“断背山啊,施主你真是奇怪,每个金雀花联邦人都知道那座山的。”……唉,小师父,我不是你们金雀花联邦人,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啊!说得更明白一点,我不是搞基的啊!
明知山有虎,我当然不会蠢到偏向虎山行,但慈航静殿的几名大和尚表示,由于最近城里治安不佳,刺客盛行,他们有责任保护我的安全,所以特别派了大名鼎鼎的十八罗汉,护送我去见方丈。
慈航静殿十八罗汉,手持棍棒,腰配戒刀,把我围在中央,戒备森严,就算千军万马一起杀来,恐怕一时间也攻不进来,不过,我真正在意的不是千军万马能否杀进来,而是我要怎样才能杀出去。……找不到办法。
一路上我都在想办法开溜,但是面对这铁桶似的包围,我确实找不到脱身之法,几次找借口想离开,都被十八罗汉给拒绝,要我先见过方丈再说,就这么被十八罗汉一路逼送上山。与心禅大师一样,十八罗汉也用古怪的眼神在上下打量我,一段短短的上山路,我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好像给什么食肉野兽盯着,随时会被扑倒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