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
虽然和门县抵抗十分坚决,但城池依旧陷落。
县令在县衙中举火自焚,满门无一活口。
县衙。
一片漆黑炭废墟之中,仍旧有青烟袅袅升起。
汤汛浑身浴血,望着一具具尸体从县衙中被抬出,叹道:“何必呢?”
“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此等愚忠之辈,历朝历代都少不了”
亚伦冷笑一声,就问着:“我方战损如何?”
“启禀丞相,我方杀敌八百,自损两千余”
“不错不错,以守城平均一比五的交换比,这打得实在不错。”亚伦对六甲神兵的战斗力,不由还是比较满意。
而汤汛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区区一座县城,就让大军折了两成?”
万人攻城,死伤两千,已经很惨重了。
若不是六甲神兵没有士气的说法,这时候搞不好连逃兵都出现了!
“丞相,万万不能如此下去了。”
汤汛凛然道:“双华府有五县,徐州有六府,这就是三十多个县,这么打下去,我们五万人就要打光了啊1
“是啊!不能这么打”
亚伦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百无聊赖,挥手让旁边正在刨坑的小玉回来。
“所以应该下令屠城1
“屠屠城?”
“徐州之地,名教势力根深蒂固,甚至能煽动百姓造反,跟我们作对想要平定很难。”
亚伦叹息一声:“现在屠城,能恐吓住百姓而地主大户没有了附庸的百姓,就什么都不是了,之后破城就能轻松一些,这其实是我的一点仁慈。”
虽然屠城名声很差,但一开始的效果当真不错,不说满清,哪怕西楚霸王项羽,屠城之事也做过不少,前期反而百战百胜,所向无敌。
汤汛脸上的表情快绷不住了。
原来屠城是仁慈?
“按照我原来的想法就是要煽动三教继续疯狂跟我作对,吸引更多的反对者加入对抗当中,然后一座座城池屠杀过去这么过了一遍,徐州就洗干净了。”
亚伦叹息一声,眼眸中带着怜悯:“但若现在屠城,后面城池必望风而降,就有些杀不干净日后治理起来就更困难了这是先易后难与先难后易的区别。”
“这能杀得光么?”汤汛目瞪口呆。
“只要肯拿起屠刀,不怕背负恶名,哪有杀不光的呢?”
亚伦笑了笑:“杀光之后,从其它州迁移流民过来,直接发给田地、家宅、工具、粮食梁军立刻就是万家生佛1
正讨论之时,天空之中,蓦然传出一声嘹亮的鹰啼。
一只鹰隼落下,腿上还绑着信笺。
亚伦看了,脸上立即浮现出冷笑:“南方三府叛乱疑似有三教在幕后煽动这是你们要跟我玩一把大的啊,既然如此,那就传令下去,不屠城了1
汤汛一凛,知道丞相是选择了先难后易的道路。
“取而代之,将本县官吏、大户、富商、地主尽数坑之!还有曾经协助守城的寺庙、道观立即灭门,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掉1亚伦冷笑。
“丞相不准备撤兵?”汤汛问。
“自然不撤,南方有五万大军足以镇压一切,至不济保住金石不失就成本丞相要在今年内荡平徐州1
亚伦摆了摆手。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无数六甲神兵涌入县城中稍微惹眼一些的豪宅大户之中,并将其中主人一个个拖了出来。
连带着寺庙与道观也一起倒了霉。
“救命1
“不,饶了我1
汤汛路过一处大户人家,看到一个老者被拖了出来,手上准备贿赂的金珠撒了一地,却没有用,六甲神兵根本不为所动。
除此之外,这种府中,还有许多歌姬、舞女、甚至官宦小姐,都是绝色但他们看都不看一眼。
“六甲神军的军纪,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汤汛想到丞相喜欢用退伍的士卒为衙役与巡检司,并且这帮人往往跟之前小吏截然不同,不仅十分洁身自好,并且还喜欢举报同僚受贿,因此深被下面恨之,都说是死脑筋、铁壳脑袋。
但丞相却很喜欢,还准备以他们为主力,办一个廉政司,专门负责检举处置贪污受贿的官吏。
“堂而皇之地破家灭门,还能如此有规矩,当真少见”
汤汛清楚,这么一刀切必然有着误伤,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龙气横扫之下,再多孤魂野鬼,也只能化为齑粉!
“只是如此,三教必然疯狂反扑啊,接下来的城池一个比一个难打”
汤汛想到日后的攻城战,都觉得有些牙疼。
虽然杀了许多人,但终究没有屠城,这威慑力不够,要让那些人畏惧,实在不够格。
发展到最后,搞不好就变成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了。
‘杀得光的’
这时候,丞相之前的话语,似乎又回荡在耳边,令汤汛冰冷冷地打了个激灵。
开平元年。
十月。
大曲府。
这也是徐州最后一个府了。
这一年来,徐州大战连绵,一座座府城县城誓死不降,梁军也就跟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子一样,一座座硬啃。
每次攻城战死伤都极其惨烈,并且破城之后必有巷战。
到了如今,梁军在徐州的名声,已经跟恶鬼无异了。
但汤汛却感受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那就是,人毕竟不是机器,意志也不能无限爆种。
当过了某个阈值之后,接下来的城池又变得好打了起来。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丞相连连补充,四万陆军打到现在,居然变成了八万人!
八万大军将大曲府城团团围困,可以隐隐看到上面的士卒都在喧哗、恐惧
毕竟梁军遇城就破,杀伤极惨,特别是最喜欢灭了大户豪强满门,也是出了名的。
与之相反的,几乎没有什么财产田亩的百姓,已经回过味来,甚至暗暗期待梁军攻破府城,毕竟他们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而口头承诺等骗人的东西,在实际的刀枪面前,实在太过脆弱
“长金寺被连山一起烧掉,虚信和尚战死梅花居士逃了”
城墙之上,已是山穷水尽的张浩然望着下方大军,忍不住涕泪横流:“为何这天下,总是武夫横行,偏偏找不到明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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